四十年前的回忆（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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园田的快乐
   庆发一队的队长们对我们真好。大田的活干完了，或是园子里有活需要几个劳力，总是派到我们知青女生的名下。园子里的各种菜蔬是供应一队社员的，平时由两个大爷照看，园头申大爷和腿脚有病的老李头.园子就在我们房子的后院，有时图方便我们就跳墙过去，每每听到申大爷的厉声呵斥，但是当我们来到他面前孩子般地撒娇，老头脾气全没有了，只是歪着脖子呵呵地乐。
   这里是我们几个女生的天下，今天绑柿子，明天摘辣椒，上午剔小草，下午浇茄子。我们边干活，边聊体己话，时而唱起长征组歌，时而回想起当年跳过的丰收舞。惬意——可以刻画此时的心情。尤其难忘的有二，一是在这里我们亲眼看到可爱的驴是怎样在干活中耍滑，欺负人的。
   老李头负责浇园子，园子里的井在偌大园子的中间位置，有横的直的小沟流向各块畦田，老李头用铁锨掌控着水的流向和流量。井边套好的毛驴被蒙上眼睛，据说这样它就以为一直在往前走，听着吆喝起步或停下。那天下午我们在东边韭菜地里剔除小草。蓝天下老李头戴着草帽，肩上搭着旧毛巾，手持铁锨在威严地大声发号施令，“驾——”，傻驴急急地走着，井水汩汩地流淌，浸润着块块园田。忽然“咕——”一声驴站住了，直起大耳朵聆听着。水断流了，老李头大声地呼喊着“驾——”，驴重新启动，没有水上来，拉着可能轻快了许多，又一次刚刚出水，“咕——”一声驴又站住了，直起大耳朵聆听着。老李头急了大声叫骂着“王八羔子，驾——”，毛驴听了骂声并不生气，周而复始，毛驴掌握了规律，原来拉着空车省力，出来水后费力，懂得了这简单的规律，它也在寻求摆脱繁重劳动的方法！苦于老李头腿脚不好，待到蹒跚走过去要用鞭子抽它时天已傍黑，该收工了。原来驴也不傻！我们一齐“哈哈！哈哈”，笑声常常回荡乡村的夕阳里，袅袅的炊烟中……
   二是在园子里干活的另一偏得是我们可以顺手牵羊。买菜是要记账的，将来从工分里扣除。社员们大都顺手牵羊往家里敛点什么。我们干活之便看到又红又大的西红柿，揣兜里几个，辣椒水灵灵的，摘下几只，跳墙返回我们的家。晚上我们的厨师便有菜好做了，下工回来男生们吃得香，哪里知道这还是“小偷的干活”哩！